儒家的哲学智慧内容 东方思想(5)：程志华| 儒学是哲学，何必为宗教

儒家是宗教吗？这是一个长期争论且非常复杂的问题。虽然每次辩论都未能达成共识，但继续深入讨论这些问题，对于理解儒学的本质是非常有意义的。

定义宗教很困难

要回答这个问题，首先有必要简要介绍一下宗教。

宗教是一种历史悠久的文化现象，对人类文明的形成和发展发挥了巨大的作用。哲学、文学、建筑、艺术，甚至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，都深受宗教的影响。然而，对于这种重要的文化现象，并没有普遍接受的定义。

历史上，对宗教的定义有五种观点：一是马克思恩格斯的“幻想论”，二是詹姆斯的“个人信仰论”，三是弗雷泽的理论。四是蒂利希的“终极关怀理论”，第五个是汤因比的“生活态度理论”。被誉为“宗教学之父”的英德学者马克斯·穆勒早就指出，世界上有多少宗教就有多少宗教的定义。因此，定义宗教非常困难或不可能。

然而，根据穆勒的说法，虽然定义宗教非常困难，但可以根据宗教的某些特征来解释宗教。也就是说，通过分析宗教的特点来把握宗教的概念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。

那么，宗教的特点是什么？笔者认为，从本质上讲，所有的文化现象都可以按照理性的视角分为两类：一类是“理性文化”，即主要按照理性标准建立起来的文化现象，如科学、哲学、建筑等。等。属于“理性文化”。另一类是“非理性文化”，是指主要按照非理性标准建立起来的文化现象，即情感因素。

比如艺术、宗教、迷信等等都属于“非理性文化”。这里需要注意的是，“非理性文化”不是“反理性文化”。从这个分类来看，宗教是一种以信仰和崇拜为核心特征的文化现象，是一种以情感寄托的社会现象，属于“非理性文化”；哲学是一种以理性和思辨为核心特征的文化现象。 ，是一种概念思维，属于“理性文化”。

以前的“儒家”是指启蒙

自“轴心时代”以来，任何古代文化都或多或少带有宗教的烙印。但是，中国的文化境遇有些特殊。虽然“儒”、儒、释、道“三教”的提法在中国学术史上早已出现，但较早出现的“儒”概念并没有“宗教”的含义，而是指“以儒教”作为宗教”的意思是“教育”。不仅如此，儒释道不是以“教”之义为基础，而是以“学”之义为基础。就“心命”的“知识”而言，儒释道相通，可以统称为“知”。

随着基督教等西方宗教的传入，儒教是否为宗教被正式提出。从历时来看，中国学术史上对这个问题有三种代表性的正面看法：一种是利玛窦，他认为儒学是一种宗教，但绝不是一种正式的宗教。第二个是康有为儒家的哲学智慧内容，他把儒学作为一种形式的宗教，发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“儒学”运动。第三个是任继余，他认为儒家是宗教，因为它是为封建专制制度服务的。

相比之下，这三种具有代表性的观点有不同的目的：利玛窦是促进基督教在中国传播的传教策略，康有为是政治目标和民族情绪共同推动的。任济宇是巩固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统治地位的学术策略。

通过上面的评论不难看出，儒家是不是宗教，问题出在“与佛教的比较”：本来就是和佛教、道教比较的。由于佛教和道教对儒家思想形成了影响，因此有必要寻求儒释道三教之间的关系。丰富儒学，夺回失去的“地盘”。显然，此时的儒教与道教、佛教决非同一个宗教。后来，随着基督教的传入和影响的日益扩大，儒家的唯一地位受到严重挑战，“儒家本为宗教”的命题应运而生，以对抗或融合西方强大的外来文化。

没想到，这样的主张一直延续到现代，以至于出现了“人文宗教”的主张：牟宗三认为，宗教的标准有两个方面：一是需要承认“神性”二是是履行“日常生活轨迹”的责任。据此，牟宗三认为儒家是宗教。但是，儒家不是普通的宗教，因为它没有普通宗教的仪式，它的“价值源泉”是“超越而内”而不是“超越而外”。更重要的是，儒家围绕“人”而不是“神”。因此，儒家作为“人文宗教”，不仅是一种宗教，更是一种高于基督教等普通宗教的“大中型完美宗教”。

儒家是一种“理性文化”

今天儒家的哲学智慧内容 东方思想(5)：程志华| 儒学是哲学，何必为宗教，面对儒家是不是宗教的问题，我们首先需要思考的是：作为孔孟创立的百家思想之一，儒家是“理性文化”还是“理性文化”？ “非理性文化”？

毫无疑问，儒家思想从根本上和总体上属于一种“理性文化”，因为它的特点是理性而不是情感或崇拜。既然如此，儒家显然不是宗教的。当然，不可否认，儒学的内容中有宗教的成分儒家的哲学智慧内容，但这些成分并不足以改变儒学作为“理性文化”的本质。这正如宗教是一种“非理性文化”，但其理性的内容并不能改变宗教“非理性文化”的性质。

此外，我们也不是忽视儒家的宗教功能，而是认为以功能来界定文化现象的范畴是不恰当的。例如，宗教具有道德教育的功能，但并不将宗教等同于道德。定性地说，儒家虽然是“价值源泉”，履行“日常生活轨迹”的责任，但它不是宗教。

儒家哲学不同于西方哲学

面对儒家是不是宗教的问题，我们需要思考的是：作为一种“理性文化”，儒家应该属于哪个学科？传统上，儒学的范围很广，经、史、子、籍都可以看作是儒学的内容。然而，这种“四”式的学科划分在近代已经解体，取而代之的是现代学科分类。在这种分类下，儒学的概念更多地是指哲学意义上的儒学，即“儒家哲学”，而传统儒学所涵盖的其他内容则归入相应的语言学、历史学、文学等学科。 .

因此，今天的儒家哲学是作为一种系统的、理论的知识形式而存在的。在现代学科体系下，将学术和职业哲学视为一种宗教是不恰当的。

当然，儒家哲学与西方哲学有着明显的区别。后者偏爱精确的概念和严谨的推理，而前者偏爱精神生活或道德境界的培养。虽然从西方哲学的角度来看，有些哲学家认为中国没有哲学，但这并不妨碍中国哲学的存在儒家的哲学智慧内容 东方思想(5)：程志华| 儒学是哲学，何必为宗教，也不能将儒家哲学推向“宗教”阵营。东西方哲学虽有差异，但毕竟是“理性文化”。

因此，儒家哲学虽然不同于西方哲学，但它仍然是一种人的哲学，而不是一种宗教。换言之，儒家作为一种“理性文化”，是人类哲学“百花园”中的“一朵奇葩”！

儒家不再是“一家人”

那么，儒家在哲学的“百花园”中有什么价值呢？这可以从两个方面来考虑：第一，哲学的使命是为人类提供“价值的源泉”。从整个文化现象来看，宗教不仅可以为人类提供“价值源泉”，而且还可以作为哲学的使命。历史上，儒家作为中华文化的主脉，履行了中华民族“价值源泉”的责任。

然而，近代以来，随着封建制度的解体，中国的政治经济格局发生了重大变化，社会对儒学的要求也随之发生了变化。能否适应这种变化的要求，从而为中国人提供新的“价值源泉”，是儒家面临的重大课题。解决好这个问题，儒家就会复兴；否则，儒家将被其他哲学所取代儒家的哲学智慧内容，退出历史舞台。

其次，儒家要复兴，就必须放弃意识形态的幻想。封建制度本身的解体，就意味着哲学形式的多样化，儒家思想独占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。在当今时代，儒学只是众多哲学形式中的一种，而不是其他哲学形式的“领导者”和“仲裁者”。因此，儒家要想在哲学“百花园”中大放异彩，只能依靠自身的哲学贡献，为人类提供“价值源泉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