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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法家思想 高考志愿填报:韩非与韩非的关系

法家思想 高考志愿填报:韩非与韩非的关系

一、韩非其人

读书先要知人,知其人才谈得上论文,这是有一定道理的,也是一种必然的逻辑发展。

关于韩非这个人,我们现在所能知道的,仅仅是《史记·韩非列传》。作为一篇传记,它所提供的材料真是少得可怜。它重要的内容只是如下一段话语:

“韩非者,韩之诸公子也。喜刑名法术之学,而其归本于黄老。非为人口吃,不能道说,而善著书;与李斯俱事荀卿,斯自以为不如非。非见韩之削弱,数以书谏韩王,韩王不能用。于是,韩非疾治国不务修明其法制,执势以御其臣下,富国强兵;而以求人任贤,反举浮淫之蠹,而加之于功实之上。以为儒者用文乱法,而侠者以武犯禁,宽则宠名誉之人,急则用介胄之士,今者所养非所用,所用非所养,悲廉直不容于邪枉之臣。观往者得失之变,故作《孤愤》、《五蠹》、《内外储》、《说林》、《说难》十余万言。

这一段话虽只寥寥二百来字,却介绍了韩非的出身、生理特点、师生同学关系、学术渊源、著书动机以及《韩非子》一书的主体内容等等。恰如陶诗所云“得知千载上,正赖古人书”(见《赠羊长史》),这怎能不对司马迁心存感激呢!

这篇《传》引发了我的两三点联想:

他是韩王的“诸公子”,这就说明他家原姓姬,是周天子的同姓。后因事晋,他的祖辈被分封于韩原为王,以地望为姓,故姓韩。这说明他出身高贵,尽管我不是阶级出身决定论者,可觉得他这贵族传统的身分对他思想的形成是有影响的。此其一。

他“口吃,不能道”,说明结巴得厉害,连话语都说不清,可写起文章来,却辩口如悬河。读他的文章,只会给人留下一个雄辩家的印象,不会想到他是一个“讷于言”的人。此其二。

他著书原是为自己的国家出谋划策,谋富强之道,不料韩王不用,秦始皇倒成了唯一的知音。他的那些学说所产生的作用和影响就完全与他的理想背道而驰了。他本来是要为自己的祖国谋富强,不料却帮助一个政治野心家、暴君成就了封建专制的大业。连他的祖国都被并吞了,他也不得好死。此其三。

另外,韩非著书并无从政的经验为依傍,他对政治的了解洞若观火,对政治的症结说得那样透彻,还能提出一整套执政掌权的方案。据云这是“观往昔得失之变”所得,这就是总结历史经验的意思。诚然,他的书里有大量的历史记事作为论据,也有但列事实,不加议论(如《说林》上下),作为历史借鉴的。那许多记事现在已很难找到它的出处了。他的书已成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部政治敦科书——封建专制的教材。现代人该怎样看待这本书呢?此其四。

这些个问题虽然都是联想所致,我却以为是读《韩非子》必然要遇上并须解决的问题。

二、《韩非子》一书

《韩非子》一书,司马迁只是著录了主要篇名及“十余万言”等语,至《汉书,艺文志》始注明“《韩子》五十五篇”,列于法家。对法家述评云:“法家者流,盖出于理官。信赏必罚,以辅礼制。《易》曰‘先王以明罚饬法’,此其所长也。及刻者为之论法家思想,则无教化,去仁爱,专任刑法而欲以致治,至于残害至亲,伤恩薄厚。”这些意见成了历来学者谈论的依据。关于该书的篇数,其后各代史书的著录以迄于今,大体都是一致的。说明它在中国历史上没遭过什么书灾。我尝想,秦始皇焚“诸子百家之书”,许多民间隐藏下来的古籍,往往残佚不全,而这部《韩非子》却能如此完好地保存下来,是否跟秦始皇的赏识有关呢!我不说没根据的话,只是想想吧了。

我要说的是,这书跟其他先秦子书颇有不同,从篇题、内容到文章写法,语言运用,直至全书结构等都自有特色,值得玩索。就篇题言,多数是标明议论或记事主题的,见题知义,这是通常的命题方式。个别篇目则是刺取篇首两字作题论法家思想 高考志愿填报:韩非与韩非的关系,与文义并无实际关系,如《爱臣》、《和氏》、《人主》、《饬令》等文,却与后代的无题相似。有的篇名,意义含蓄,如《内储》、《外储》,只看题目根本不知所云,即使看完文章也还不知命意何在。多亏司马贞《索隐》提示:“内储言明君执术以制臣下,利之在己,故曰内也;外储言明君观听臣下之言行,以断其赏罚,赏罚在彼,故曰外也。”这个解释是否合乎韩非本意,不得而知。不过,恨据文章内容引申出这样一个解释,倒也说得过去。就内容言,向当政者贡献治国方策是主要的,其中也有记个人行为的文章,如《初见秦》(郭沫若怀疑此篇不是韩非作品,见《青铜时代·初见秦篇发微》)、《存韩》(我以为文章后半羼人李斯的奏议之类东西,揆其文义,不似转引,疑为后人损益,非原貌。)两篇。还有不谐和音如《孤愤》,这应是我国最早的一篇舒愤懑之作,如《和氏》,借楚人献璧的悲惨遭遇自悲自悼,这都是一读便知的了。就文章写法言,多为正面立论,也有设置反面论题加以辩驳,如《难势》、《问辩》。其中不仅有他批评慎到、申不害的言语,也有别人批评他的地方,如《问田》篇中就有堂溪公批评他的一段话。这些论文大都与常人所写相同,提论点证之以史事,这多半是针对现实问题而发。也有记载历史往事,就史论史,有借古鉴今的作用(如《说林》上、下)。更有一种章法,在篇首列举若干论题,自称为《经》,并指示“说见xx”;然后罗列若干史事,即上述各章的参考材料。这种样式的文章,可谓韩非首创,在他之前,从未见过。至于文章,虽为散文,却多骈句,并常用演绎推理,就一事之正反、得失,两面立说。可也有个别篇目用的是韵语,四字为句,句句压韵,(见《扬权》)如《老子》一般。以上所说各种各样的命题及写法,通是独立作文的语气;而在《饰邪》篇中有两处“臣故曰”,察文意,一若说秦之言;一若说韩之言。又在《忠孝》篇中,亦有两处“臣曰”两处“臣以为”,从这种口气看,很像是对君主面谏后的记录。

将《韩非子》一书,作这样一番鸟瞰,由此似可得出如下推论:该书所含篇章是在不同境况下,于不同时间按时事需要先后写成的。写前对全书的主旨有一定构想,因为他对君主专政已形成定见。至于具体的篇章结构却未必一定,有的是后来加入的。如:既有《难言》在先,又有《说难》在后,都是申说谏言献策的难处。如:前边己作《有度》、《二柄》、《扬权》这样的文章,宣扬了统治者掌权势、行法制的重要,形成全书的纲领。又有《八奸》《十过》这样的文章,提供统治者考察臣子的方方面面,防范严密至于苛酷的地步了。作者意犹不足,还再写了《奸劫弑臣》、《备内》这样两篇,反复申说其意,甚至连老婆儿女都在戒“备”之“内”。这样的思想散布在每篇之内,即使是那些专门议论历史的《难一、二、三、四》无不是同样货色。如此看来他韩非真真地为成就一个至高无上的大独裁者,至尊至贵的封建帝王而努力呀!

三、归本老子

韩非的思想归本黄老,这是传统的说法,因黄帝之书不得见,不明究里,不因人云亦云论法家思想,故只说归本老子。

韩非的思想归本老子,这只是说它的主体,它的思想来源之一。它还有来自申不害、慎到的思想成分,也有来自荀子的思想成分,这将分别叙说。

韩非的思想归本老子,最明显的证据就是书中有《解老》、《喻老》两文。这两篇文章很有意思,细读一过,可以发现一些有趣的问题。《解老》是解析文句,直述其义,体现着他的风格特色,爱用逻辑推理,往往推进三四五层,环环相扣。照我们看来,某些推理未必正确,那样的“因”未必就是那样的“果”,可他言之凿凿,很耸听。《喻老》则是藉史事譬说文义,可见他对历史的熟悉与取譬的手腕。这两种笔法正是他著述中最常用的,看明白了,对理解全书有帮助。读这两篇,我还偶然看到一点,《解老》在前,谈的是德经部分;《喻老》在后,谈的是道经部分。这个顺序恰恰与长沙马王堆出土的帛书《老子》相合。这是否共同说明:在战国时代《老子》一书确实是德篇在前,道篇在后呢。

不论《解老》也好,《喻老》也好,它确实表现出韩非对老子思想的一种敬重,以及对老子思想的取法和应用,说他归本老子自是不错。这问题我还将在后面详述。首先要说的是,他对老子思想的曲解,抱着个彼为我用的态度,将《老子》的原文解释作我的意思,这反面的例子也许更能说明他归本老子这一论题。

譬如论法家思想 高考志愿填报:韩非与韩非的关系,对于“上德不德”一语,他的解释全文如下:

“德者,内也;得者,外也。“上德不德”,言其神不淫于外也。神不淫于外,则身全。身全之谓得。得者,得身也。凡德者,以无为集,以无欲成,以不思安,以不用固。为之欲之,则德无舍;德无舍,则不全。用之思之,则不固;不固,则无功;无功,则生有德。德则无德,不德则有德。故曰:上德不德,是以有德。”

这段话值得仔细关注,它不仅关系着对老子原文的正确理解,也关系着韩非思想的一般特点。我之所以注意到这个问题,由于对“不”和“无”这两个概念的理解,“不”是个否定词,说“不”不等于“没有”;“无”和“有”却是两个绝对对立的概念,说“无”必然是“没有”。比方说“我不花这个钱”,不等于说“我没这个钱”;“他不高兴”不等于说“他没有高兴的兴头。”这不是很明白的么。而韩非居然推论出“德则无德,不德则有德。”的结论,用“无德”偷换了“不德”这个概念。无德倒成了最有德的人了,这真是瞒天过海的把戏。

他能推导出这样一个错误的结论,用来解释“上德不德”的文义,要害在于他利用了“德者,得也”这个古老的解释,古代儒者对于“德”的这个解释固不免含糊,但从来的读者也能理解它的正确含意。所谓“德”就是道德修养,它不是挂在嘴上说说的东西,而是修养有素,存之于心,真正从心灵上得到了它才叫做德。殊不料韩非偏不这样理解,他把这“得”算作外在的东西,称作“全身”、“得身”。于是按照他的逻辑:无为、无欲、则“德集”,反之,则“德无舍”,德无从依托、存在了。这样,他就达到“无才能有,有便是无”的论断,故悍然说出“德则无德”这样的话,我以为这跟老子“上德不德,是以有德”的原意是不相符的。这不仅从“不”“无”两个概念的一般区别上看是这样的,即使从老子最爱用的“无”“有”这两个概念的辩证关系上看,也不能得出韩非那样的看法。试看老子所说;“三十幅共一毂,当其无,有车之用。埏埴以为器,当其无,有器之用,凿户牖以为室,当其无,有室之用。故有之以为利,无之以为用。“这话最能代表老子对于“有”“无”相生的看法。他虽不说“有”“无”是绝对对立的,但他着眼于“有”“无”的辩证发展。他清楚地看到,三十幅合成毂,可以做车;用水、土和泥揉打,可以作器物;穿户牖可以成居室。这其间就是一个从无到有的变化,尽管不是质变,只是形变;“无”就是变的过程,从“无”到“有”是一个否定的否定,变成了新的肯定,所以是“有”。而“德则无德”并不存在这样一种关系,就此结论说“不德则有德”,是不能成立的,这跟老子从“无”到“有”的辩证发展观毫无共同点,是偷换概念,另立异说。

譬如,“去彼取此”一语,不须解释也能看懂。若要解释,应该扣紧原文具体说些什么,解释为什么要“去彼取此”,这才是正理。韩非却不这样,他说的是另外一套。

我们先看老子的原话:

“五色令人目盲,五音令人耳聋,五味令人口爽,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,难得之货令人行妨。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。故去彼取此。“

“民不畏威,则大威至。无押其所居,无厌其所生。夫唯不厌,是以不厌。是以圣人自知不自见,自爱不自贵。故去彼取此。”

“夫礼者,忠信之薄,而乱之首。前识者,道之华,而愚之始。是以大丈夫处其厚,不居其薄。处其实,不居其华。故去彼取此。”

这三段文字都用了“故去彼取此”一语,联系全文看来,“彼”指什么,“此”又是什么,界划分明。可无庸解释。而韩非是坚决反“礼”的,在《解老》篇中用几大段文章议论了“礼为情貌”、“文为质饰”的意见,并批评了“恃貌而论情者,其情恶也;须饰而论质者,其质衰也”之后,认为“行情实而去礼貌”就是“去彼取此”。他取其一,不计其二。不就是彼为我用的一种手法吗!

这还算沾边的,另有不沾边的一种。

譬如“鱼不可脱于渊”和“治大国若烹小鲜”这两个著名的比喻,凡是读过《老子》的人都会有印象的。前者强调说明“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”,后者说明“以道莅天下”则治国就很容易。可韩非别出心裁,他分别解释道“势重者,人君之渊也”,失势则“邦亡身死”,“故曰鱼不可脱于渊。““治大国而数(屡屡)变法,则民苦之”。强调“重(不轻于)变法“,“故曰治大国若烹小鲜”;切记“烹小鲜面数挠之(老翻采搅去)”。这样,他就把统治者造权势的重要,和制定严刑重法不可轻改的两重主张都作了宣传。

我无意挑钉剔眼,这确是《解老》、《喻老》篇中存在的问题。它说明韩非多么善于利用老子思想,再加上他正面继承的部分,不就更有力地说明“归本老子”这一问题了么。

四、老子的政治遗产

要谈这个问题,首先得了解《老子》的大致情况。一部《老子》,洋洋五千言,共八十一章,并不是处处都谈政治。它的主旨是谈道的存在以及道的体现为德,而人们对这两者应如何把握,也就是有和无的辩证发展关系。在阐述这些问题的过程中,常常举一些社会生活中的事例作分析,故读者可以从不同的角度、不同的方面各取所需。过去的老先生们就往往断章摘句,将其中的某些言语作为自己立身行事的格言。为此,老子谈治国的那些高言妙论却被埋没了。历史上只有少数几个皇帝(如汉文帝、汉景帝)懂得它的妙用。老子死而有知,会感到惋惜的。

据我读书所见,凡是明言“治国”云者,当然是谈政治;凡是称道“圣人”、“侯王”云者,也是谈政治的重要段落。老子眼中的圣人,跟儒者眼中的圣人不一样;儒者称道德高尚者为圣人论法家思想,老子以国家统治者为圣人。所以,凡提到圣人之处,必然讲的是政治上的大道理。执此以求,可谓百无一失。

根据这个线索,我先把老子论政的重要观点罗列出来。

1、“是以圣人之治,虚其心,实其腹;弱其志,强其骨。常使民无知无欲,使夫智者不敢为也。为无为,则无不治。”

2、“重为轻根,静为躁君。是以圣人终日行,不离辎重。虽有荣观、燕处,超然,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?轻则失臣,躁则失君。”

3、“道常无为,而无不为。侯王若能守之,万物将自化。化而欲作,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。无名之朴,夫亦将无欲。不欲以静,天下将自定。”

4、“不出户,知天下;不窥牖,见天道。其出弥远,其知弥少。是以圣人不行而知,不见而名,不为而成。”

5、“以正治国,以奇用兵,以无事取天下。……故圣人云:我无为而民自化,我好静而民自正,我无事而民自富,我无欲民自朴。”

6、“治大国若烹小鲜。”

7、“古之善为道者,非以明民,将以愚之。民之难治,以其智多。故以智治国,国之贼;不以智治国,国之福。”

8、“民不畏死,奈何以死惧之?若使民常畏死,而为奇者,吾得执而杀之,孰敢?常有司杀者杀。夫代司杀者杀,是谓代大匠斫,希有不伤其手者矣。”

这八条都说些什么呢?何妨筒单地解释一下,首先要注意其“无为”的主张,不能笼统含糊,对圣人言与用之于民,其意义是完全不同的。圣人(统治者)的无为要“重”要“静”,重即威势,静是不必亲自操持政务,“圣人终日行,不离辎重”。正是体现统治者的威严;“治大国若烹小鲜”,形容圣人执政轻而易举。该杀人时,“常有司杀者杀”,不必自家暴露,要假手于人,让别人出面去干,“代大匠斫,希有不伤其手者矣。”由此可知,圣人是真正的无为,“不行而知,不见而名,不为而成。”只要掌好权,必定“不为而成”。这多么写意呀!(均见第2、4、6、8各条)

至于要求人民的无为,却是另一种意思。重点是“常使民无知、无欲,使夫智者不敢为也”,要让老百姓愚昧无知,什么也不会想,什么欲望也没有。连其中较聪明的(智者)也不敢有所作为,所有老百姓都”为无为,则无不治。“为要达到这个理想的境地,故“古之善为道者,非以明民,将以愚之”——不应教育人民,让人民明白事理;而是要实行愚民政策。因为“民之难治,以其智多”,那种提高民智的作法,适得其反,只会戕害了国家;只有走相反的路,“不以智治国”才是“国之福”。它还进一步指出,“民不畏死”也是麻烦事,要作到“使民常畏死”,有谁敢动一动“而为奇者”,有了越轨的行为,“吾得执而杀之,孰敢?”不用说,这就是用杀头的办法镇压人民。(均见第1、2、4、6各条)

老子的政治主张大体就是这些。将这些观点端出来,我自己都感到吃惊,怎么过去读《老子》的人熟视无睹,竟看不见这些阴险可怖的思想。这下子可好,韩非接受过去,而且变本加厉,具体化为一整套独裁专制的学说,这就是所谓“集法家思想之大成”,受人吹捧,煊赫一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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